的钱,一分不少寄回家了。
不是他不愿意继续待在工地,而是名额有限,一个老乡找到他,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份工作转给老乡,自己跑来卖红薯,生意不怎么好,勉强能够将就下去,每天还是吃不饱,每个月还是寄钱回家。
很久没有回家,他其实很想家。
至少在家里,有地方睡,不会挨饿。
但是他不能回去,全家人还指望着他能在běi精多寄钱回家,家里要盖新房,急缺钱,还有哥要娶媳妇,也要钱。这么多钱,哪里来,全靠他在běi精。
打了一个小盹,青年有些困了。
蔡咏颜看见叶河图伫立在那边,好奇地跟着叶河图的目光看去,刚好看到那边的青年,蔡咏颜没有说什么,也没有吃红薯的兴趣,在她看来,每一个地方都有这样的人存在,社会阶级缘故,自然而然要诞生一些底级阶层,就算她能够改变其中一个人的状况,也改变不了那么人。
叶河图走了过去,蔡咏颜跟着走去,她想看看叶河图会做些什么。
看到有人过来,青年张开稀松的睡眼,连忙问道:“您要买红薯吗?”
这句话每天不知道他要说多少遍。
叶河图摇摇头,他不喜欢吃红薯。
“那么您要干什么?”青年忐忑问道,不卖红薯,来这里干什么。称呼一直用“您”,想必是有人特意教过他,这个世界,好心人,多少还是有一些的。
“我过来,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。”叶河图淡淡道,这个青年刚才的样子像极了他以前的时候,那种神情可以说是分毫不差,每次想放弃,但在放弃边缘又坚持了下来。
“你问吧,只要俺知道,就告诉你。”青年误以为叶河图是来问路的,不说其他,东城路附近他还是比较熟悉的。
“你来běi精是为了什么?”
青年没有想到叶河图会怎么问他,又是愣了一下,不过还是回答。
“挣钱。挣钱盖新房,挣钱给俺哥娶媳妇。”
“你就没想过为自己做点什么?”叶河图接着问道。
“为我自己做点什么?”
青年想了一下,茫然地摇头,他确实没有为自己考虑过。
“既然你不为自己考虑,你挣钱来又有什么作用,人都是要首先考虑自己,才能够真正地挣到大钱,你看你,这么一副身板,平时不吃饭,哪有力气干活,怎么有精力去挣大钱?”
叶河图语重心长地说出一番话,让青年眼中又是一片迷茫。他能够听懂叶河图说的话,并且这些话在他看来非常有道理。
“您是来带俺挣大钱的?”
青年有些激动地望着叶河图问道,他以为叶河图能够给他一份好的工作,让他挣大钱。
叶河图摇摇头,否定了青年的说法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叶河图突然问道。
青年想了一会,似乎很久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了。
“俺叫杨二虎。”
“除了这个名字,没有别的名字?”
叶河图试着问道。
“我想想,想起来了!俺出来的时候,俺妈说俺叫杨国强!”
“杨国强。这名字还算凑合。”叶河图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。
“您能不能给俺找一份好工作,俺就是给您做牛做马也愿意。”
说着说着,这个叫做杨国强的青年就要作势给叶河图跪下。被生活逼得无奈的他,终究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软弱,身上的担子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,看见一棵救命稻草便一头倾倒。
这般无助,很多年前,叶河图身上也出现过。
然而叶河图立即伸出双手,阻止了杨国强跪下的趋势。
狗-娘养的人生,再坚持不住,也绝不能向命运低头,否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。
叶河图面对杨国强,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对杨国强吼道。
“你要记住,你他妈是个男人。除了自己的父母,谁也不能让你跪下!”
犹如晴天霹雳一般,在杨国强的耳畔响起。
抬起头的杨国强,眼里还是迷茫。
但他拼命地点头。
眼里涌出了泪水。
他觉得叶河图的这番话,像是死去的父亲在小时候曾经说给他的话。
虽然那一年他很小。
但从未忘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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