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刘宗周《致君尧舜疏》_崇祯重振大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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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胜诛也。于是名实睹而法令滋张。顷者,陛下严赃吏之诛,自宰执以下,坐重典者十余人,可谓得救时之权矣。然贪风不尽息也,为其所以导之者未尽善也。

  尧舜之世,礼官多而刑官少,故画衣冠,民无犯者。善乎贾谊之言曰:“礼禁未然之先,法施已然之后。……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废者,不曰不廉,而曰簠簋不饬。”其礼遇臣下,类如斯矣。故人人有士君子之行,而无狗彘之心,所谓禁于未然者也。往辅臣刘鸿训以犯赃蒙严谴,虽法在不赦,臣犹为揆地惜。乃近者厂库诸臣既发觉其见在者矣,又敕问既往不己,积弊相仍,事属暧眛,不无悬坐为赃,此而置之重典,是为不教之诛,颇伤士气。其他一切诖误,指称贿赂者,即业在昭雪,犹从吏议。从此深文巧诋,杜天下迁改之路,益习为顽钝无耻,矫餙外貌,以欺陛下。士节日隳,官邪日甚,陛下亦岂能一一问之?昔张武受贿,汉文赐之金钱以愧其心,天下化之,则刑罚之不如礼教,彰彰已。

  且陛下所以焦心劳思,躬亲细务而不辞者,正以未得天下贤人君子而用之也。昔者尧舜劳于求贤,而逸于任人,故能成无为之治。陛下亦尝搜罗遗弃遍天下矣,而所嘉与而乐用者,多奔走集事之人。方且以摘发为精明,以告讦为正直,以便给利口为才谞,又安得天下贤者而用之?即得其人矣,求之太备,或以短而废长;责之太苛,或因误而成过,有动遭罪谴已耳。夫尧舜之所以称圣者,以其不自用而取诸人也。当是时,天下之聪明才技,岂复有加于尧舜?而尧康衢必访,舜迩言必察,故能合天下之愚以成智。

  今陛下圣明天纵,卓绝千古,诸所擘画,动出群臣意表,遂视天下以为莫己若,而不免有自用之心。臣下自己为不及,益务为谨凛,救过不给;谗谄者因而间之,猜忌之端遂从此起,陛下几无可与托天下矣。夫天下可以一人理乎?恃一人之聪明,而使臣下不得尽其忠,则陛下之耳目有时而壅矣;凭一己之英断,而使诸大夫国人不得衷其是,则陛下之意见有时而移矣。方且为内降,方且为留中不报,又何以追喜起之风,而奏雍熙之上理哉?且夫以王之寀为国本死也,而不蒙身后之恤,至今诬赃未豁,则邪正之辨几何而不混乎?挺击一案,与杨左移宫、高魏红丸,同宗社至计也,之采宜死,则杨、左、高、魏亦宜死,而逆珰之专杀且有功而无罪矣!

  门户二字,数十年来不知杀天下多少正人,伤天下多少元气!自陛下登极,严旨禁敕,冀与天下登荡平之路,而葛藤之说犹未尽除。陛下矫枉过正,至欲抑君子以平小人之气,用小人以成君子之功,是消长渐分,而前日之复辙将复见于天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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