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键盘侠啊。”
“人不可貌相。嘘,别说了。”
两点一过,审判长在审判台上要求核对当事人身份,敲锤开庭。审判长是一位中年女人,精瘦干练,除了声音有点温度,语调和表情比肩机器人。
堪称麻木。
核对之后,宣读了一些审理规则,又问双方是否需要回避。
语速极快,以致于大部分话,任乐清都没听得懂。
她只知道自己很紧张,比小时候上台演讲还要紧张。
“现在请原告陈述诉讼请求及案件事实。”
念奴娇的律师不像是本地人,普通话说得并不好:“尊敬的审判长,被告在网络公然指责我方当事人抄袭,侵害了我方当事人的名誉权,并多次对我方当事人进行人格侮辱,言语污秽、影响恶劣。我方请求判定被告停止侵犯原告名誉权的行为,并删除其在网络媒介中对原告的侮辱诽谤;请求被告对原告作出书面道歉,恢复名誉;请求被告赔偿原告精神伤害费及误工费六十万元。”
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。
任乐清立马精神了。
多少?!
穷疯了是吧。
她不可置信地瞪着原告席,念奴娇丝毫不惧她的视线,胜券在握般回望。
两位委托代理人互相陈述案情,文绉绉那一套,任乐清听不进去,怒火在焚烧她的神经,烫得她脑瓜子嗡嗡。
张律师不甘示弱:“我方当事人无前科、无相似行径,背景清白、待人温和友善,非网络键盘侠,且评论内容并未指出原告抄袭,我方当事人也从未发过私信辱骂,原告证据不当;我方当事人参加工作未满两年,无法负担原告提出的巨额赔偿金,陈述完毕。”
任乐清偷偷对他竖起大拇指。
这时候念奴娇嗤笑一声:“无前科?尊敬的审判长,我有证人。”
证人?
任乐清与张律师面面相觑,她耸耸肩表示不知道。
张律师眉心微拧。
旁听席处走上来一个男人,摘下帽子,露出稀薄的头顶。
长相不好说,正脸普通却是个实打实的高鼻梁侧颜杀。
他往被告席看了一眼。
任乐清认识他,还挺熟。只记得姓陈,是一名展会策划师。
大半个月前,她因为缺乏灵感,独自一人去逛了美术展。对着一副无名作品发呆之际,有人在她旁边站定。
任乐清下意识往外移一步,余光瞄到是个男人,和她差不多高。
“觉得这展会怎么样?”男人先开口搭话。
任乐清左右看看,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回笑了下:“简洁大气。”
男人话多也殷勤,人挺幽默,说自己想办一个历史主题展、但不够专业。
她刚好认识研究历史的,任乐清热心肠,就说介绍个专业人士给他。
因此加了微信,男方邀约她打过几次游戏,后来又因为漫展合作过一次。
她见他第一眼就把他与陈世美画了等号,也知道对方对她有想要发展的意思,不过她没有挑明。
渣男多有趣啊。
有的时候她忙着画画,没有秒回陈世美,男方便开始消息轰炸,直问她在做什么。
她就说自己在洗衣服。
陈世美展开甜言蜜语攻势:【你那双小嫩手怎么能洗衣服呢,你跟了我,我来洗。】
任乐清内心毫无波澜:【送你一个白眼。】
男方:【我就喜欢你翻白眼的样子。】
任乐清:……
她没有再回,而是默默将这段话截图,准备日后运用到漫画里。
为此,她专门建了一个素材相册。
然而对于任乐清来说,对方只是聊天不太尴尬的陌生人罢了。
谈感情,还真没有。
她的人生信条是,活着,开心最重要。
但此时,她心里隐隐感到不安。
下一秒,这种不安被无限放大。
公开庭审的大门敞开着,谁都能进。门外风尘仆仆冲进来一人,看得出来跑得很急,身着一件黑色棉服,站在原地好半天没能平复好呼吸。
他口罩半遮面,眉眼俊朗,环视一周,最后落到任乐清身上。
目光交汇刹那,任乐清血液回流,手脚冰凉。
段礼周。
他怎么会在这?
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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